我看到「律師性格與國家領導」這樣的作文題目﹐第一個想到的是日本童話《阿蘇史和強盜》的故事。阿蘇史是京都的一個地方官，有一天，加班加得特別晚，坐在回家的牛車裡，心中不安，有碰到強盜的預感。於是脫下衣服藏好。
不久，果然來了五個強盜。趕車的﹐跟班的，都「曉之走脫」腳底抹油了。強盜用刀挑開帘子，看見阿蘇史頭戴烏紗，腳穿白襪，光著屁股，坐在車裡。強盜問他發什麼神經？何蘇史說：「不是我發神經，是剛才碰到強盜，被剝豬玀，你們來遲了」。強盜恍然大悟，叫道：「一定是多襄丸那小子先下的手，走，我們找他算帳去！」於是一哄而散。阿蘇史望著他們的背影，哈哈大笑：「八個牙露！這樣笨，還要做強盜！」
同樣的道理﹐我現在如果已經是律師﹐我幹嘛要來考﹖如果我還不是律師﹐我怎麼知道律師是什麼性格﹖這不是「八個牙露！這樣笨，還要出作文題！」的現代版嗎﹖不過我倒是聽過一個笑話﹐也許可以為律師的性格先下個定義﹐有了定義才能進一步談國家領導。
三個外科醫生在談什麼行業病人的刀最容易開。醫生甲說是會計師﹐因為身體裡的心﹐肝﹐及其他器官都按阿拉伯數字排好了。醫生乙說是圖書管理員﹐因為心﹐肝﹐及其他器官都按ABC 英文字母歸類歸好了。醫生丙笑著說﹕你們都錯了﹐律師的刀最容易開﹐因為打開來一看﹐根本沒有心肝。
律師的真性格是否如此﹐要等我做了律師後才知道﹐我當然希望不是如此﹐否則這種性格的人來領導國家﹐決非國家之福。但這也要看是什麼樣的國家。
美國早期﹐一個白人醫生每月都去印第安人住的部落看病。一天﹐不見部落酋長﹐於是問一個小嘍囉酋長何在﹖小嘍囉以破爛英文回答說﹕“big chief, no shit”﹐於是白人醫生開了一些瀉藥叫小嘍囉交給酋長服用。一個月後醫生仍不見酋長﹐部落亂成一團。小嘍囉的回答仍然是﹕“big chief, no shit”。於是醫生把瀉藥的份量加重。又過了一個月﹐醫生回到那個部落﹐酋長仍然不見蹤影﹐部落裡的人更亂的像無頭的公雞一樣﹐醫生把同一個小嘍囉找來問你們酋長究竟在那裡﹖這次小嘍囉的回答是﹕“big shit, no chief”了﹗
也許有人會抗議﹕叫你寫「律師性格與國家領導」﹐你東扯西扯講故事﹐並口出檅言﹐不怕文不對題嗎﹖嗨﹐這話問得可沒學問啦﹗中國歷史上很多最有名的文章﹐像《史記》裡的「一鳴驚人」﹐《孟子》裡的「一暴十寒」﹐《韓非子》裡的「守株待兔」﹐《晏子春秋》裡的「橘化為枳」那個不是故事﹖口出檅言﹖根據李敖打官司的先例﹐凡是引用別人的文字就不算是檅言。何況我是「詈」﹐不是「罵」。說我文不對題﹖“irrelevent”﹖這該怪出題的人。「 律師性格」與「國家領導」本身就是一個 irrelevent 的題目。美國的總統林肯和尼克遜﹐前者的外號叫 Honest Abe, 後者的外號叫 Tricky Dick. 他們都是律師出身﹐你能說他們兩人的性格相同嗎﹖你能說他們兩人誰的性格更能代表律師性格嗎﹖我的結論是﹕如果一個國家搞到 big shit, no chief 的地步﹐領導者的性格是啥就非常的 irrelevent 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