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南前記﹕接下去好幾個星期﹐我會連續寫信掌門下山雲遊的札記。喜歡看信懷南對一些 current issue 發表值 5 分錢「寶貴意見」的朋友﹐掌門人在此說對不起了。好在對current issue 發表寶貴/不寶貴/#$#^%$ 意見的大有人在。少信懷南一人沒關係。反倒是我的旅遊劄(札)記對我比較重要。這是老實話。
遊記其實也是一門「顯學」﹐坊間寫的人很多﹐但戲(寫)法人人會變﹐各有巧妙不同。我以前不怎麼樣看得起遊記﹐現在也不是那麼看得起。但這些年來我總算有些領悟﹕遊記很像酒﹐好酒講究的是一個字 -- balance。 如果你懂酒﹐如果你真的花了點時間去經驗過不同的酒 (好的﹐不好的﹐貴的﹐不貴的﹐產地不同﹐種類不同的酒)﹐你應該知道好酒和不是好酒的區別還是很大的。好酒不但色﹐香﹐味要兼顧﹐並且要能越存越好喝﹐要慢慢喝。除此之外﹐還要有特殊的風格。當然對很多人來說﹐好酒﹐壞酒﹐沒啥區別。我現在不是在談遊記﹐也不是在談酒。我是在談文章了。懷南 6/13/2013
兩年前我們開始和其他六對彼此之間至少有30 年交情的老朋友集體旅行﹐能夠連續三年﹐不能不說是一種 百年修得同船渡的緣份。還能維持多久﹖難說。變數太多﹐只要一兩對夫婦興意闌珊﹐這個傳統就很難維持了。
我們這一代的留學生想到歐洲旅遊﹐先是有錢沒閑﹐後是有閑不一定有錢。有人錢和閑都有了﹐但又沒有身體和興趣。最後就算什麼條件都具備﹐但有的夫妻又搞成怨偶如仇﹐兩人出門一定吵架。於是朋友們集體出遊是最保險的辦法。但世界上能愉快同行的朋友可遇不可求﹐老實說﹐這是為什麼我最喜歡一個人開車上路的原因﹐蓋獨來獨往﹐海闊天空﹐比起集體行動要簡單太多。
但人生行旅到了最後﹐行事豈能全憑己意﹖所有的決定都是在避免更糟的其他選擇 (life is not a matter of liking, it is the alternative would be worse)。有人認為這是成熟﹐是智慧。但也有人認為這是妥協﹐是無奈。答案是﹕"all above"。難道不是嗎﹖
我們這次在 16 天內三進三出西班牙﹕從舊金山飛馬德里﹐然後過直布羅托海峽 (Gibraltar Straits) 進入北非的摩洛哥﹐四天後再回到西班牙﹐從西班牙去葡萄牙﹐最後從葡萄牙回到馬德里然後飛回舊金山。這條三進三出西班牙的旅遊計劃在我們投票決定去哪裡的時候﹐既非我的第一志願﹐也不我的第二志願。只是我想要去的地方﹐別人大都去過了。到了最後﹐只有摩洛哥和葡萄牙沒人去過﹐於是一人鼓吹﹐大夥同意﹐我能耍性格不去嗎﹖我心想﹕只要不用打預防針和簽証﹐摩洛哥就摩洛哥吧。
Spain 翻譯成西班牙﹐ Portugal 翻譯成葡萄牙﹐真不知道是哪位兄台的主意﹖清朝大學士徐桐曾斥曰﹕「西班有牙﹐葡萄有牙﹐牙而成國﹐史所未聞﹐籍所未載﹐荒誕不經﹐無過於此。」但這個西班有牙的國家﹐雖然從當年以無敵艦隊縱橫四海的霸權淪落到今天歐盟的二線國家﹐但在我這個原先不看好的觀光客眼中﹐卻是出乎意外的「驚艷」。我現在知道為什麼海明威那麼迷西班牙﹐他的作品中以西班牙為背景的不少﹕《For Whom The Bell Tolls 戰地鐘聲》中的西班牙內戰。《The Sun Also Rises 妾是朝陽又照君》中的「失落的一代」。西班牙是個充滿浪漫和傳奇的地方﹐它的浪漫是陽性的﹐以鬥牛為代表﹐和法國式的浪漫不一樣。
馬德里的飛機場雖然不新﹐但可不是亂蓋的(pun intended)﹐市區街道乾淨﹐宮殿式建築物﹐紀念碑﹐銅像﹐噴泉不但隨處可見﹐並且設計不俗。昔日帝國的氣勢依舊隱約可見。Rich Steves﹐這個所謂歐洲旅遊大師心目中的四大名城是倫敦﹐巴黎﹐羅馬和伊士坦堡。我認為馬德里是屬於那種被低估了的城市。
在我們從馬德里南行去 Granada 途中﹐經過有名的 La Mancha 地區。聽到 La Mancha 就讓人想起西班亞的文學瑰寶《唐吉阿德》。《唐吉阿德》的全名是 The Ingenious Gentleman Don Quixote of La Mancha, 該書為16 世紀 Miguel de Cervantes 的鉅作﹐內容描述一個過氣老人﹐神智不是那麼清楚﹐整天生活在自己高貴的幻想中。他和他的瘦馬與忠僕經歷的冒險﹐叫人看得既好笑又同情。我常把這個西方的阿 Q 和東方的阿 Q 來作比較。兩位 Q 兄的人格氣質有很大的差別﹐差別在哪﹖應該是很好的論文題目。一般公認﹐《唐吉阿德》是歷史上十大名作之一。
1972 年底我帶著新婚不久的信夫人從 Madison 開一個半鐘頭的車去 Milwaukee 看由彼得奧圖主演﹐以《唐吉阿德》故事為藍本的電影 Man of La Mancha﹐該片主題曲The Impossible Dream 的歌詞﹐算是理想主義和浪漫主義的極品。我們的遊覽車在五月明媚的陽光下穿過 La Mancha 往南行。導遊要我們看遠山上的風車﹐這就是唐吉阿德老先生幻想中的毒龍。我的朋友們有的忙著照相﹐有的在打瞌睡﹐驀然回首﹐在那燈火闌珊處﹐我問那個似曾相識的年輕人﹕「你怎麼啦﹖」「life did not turn out to be what I expected。」他說。「但40 年後你至少仍然能夠保持呼吸。」那人無奈地說﹕「但我那股開三個鐘頭的車去看一場電影的熱情到哪裡去了呢﹖」
1954年夏天﹐毛澤東在北戴河避暑﹐受到「大雨落幽燕」的感染而填了一首《蝶戀花》。後半段是「往事越千年﹐魏武揮鞭﹐東臨碣石有餘篇。蕭瑟秋風今又是﹐換了人間。」「蕭瑟秋風今又是」太悲觀﹐換成「前朝皇氣影猶在」來做這次信掌門歐非兩洲三國走馬看花的楔子﹐談些「換了人間」的隨想﹐為與君神遊留個紀念。
懷南補記﹕我決定在我的《往事越千年》的文章中多加附一些相片。原因有二﹕常言說的好﹐一張圖片勝過一千個字。但最重要的原因是照片的來源是個非常溫馨的故事。
我們一起旅行的朋友中﹐有一對夫婦兩個都是 Food Science 的博士。他們的事業做得相當大﹐我從來沒有問過他們公司的營業額(也沒需要問)﹐但我猜他們的(私人)公司應該屬於「億字輩」的企業了。
I am quite fond of 這對夫婦﹐理由很簡單﹕他們是標準的富而不驕﹐慷慨大方的人。我們聚會的時候﹐先生帶好酒﹐太太帶好茶(全套茶具自帶)。我和Chuck 在兩件事上合作無間﹕第一件事是我專門研究酒﹐光說不練﹐紙上談兵﹐喝一點點酒臉就通紅。他專門買和喝﹐喝再多臉都不發紅(也不發白)。因此﹐我家的好酒全是他送的。第二件事是我們出遊﹐他忙東忙西負責照相﹐很多團體照中都沒他。這次三進三出西班牙﹐他一共照了 14000 張相片。每次旅行回來聚餐後的旅遊 Slide Show 由我們兩人負責。這次他先在 14000 張照片中選了3623 張﹐然後交給我再選1200 張左右製成 slide show。說良心話﹐這是相當花時間的一項工程。這是為什麼我決定多放幾張照片在我的《意外的觀光客札記》裡 (照片也許會更新﹐等這陣忙過後再說)。
原則上我寫的遊記都用《意外的觀光客札記》做總標題。2011 年的副標題是《驀然回首 40 年》﹐2012 的副標題是《此路今又還》。今年就用《往事越千年》好了。去的地方都是些「換了人間」的國家。將來想到更好的副標題再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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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我們這次三進三出西班牙的路線圖。包括西葡兩牙和摩洛哥。回家後我用我的傻瓜照相機照的﹐不是很清楚。放在我們的 slide show 的第一張﹐留個印象﹐意思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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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照片都是在「遊車河」時照的。照相機不夠好﹐像我用的那種﹐快門按下去﹐卡喳聲還沒出來﹐車子就過去了 (Photo by Chuck 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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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hoto by Chuck 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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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hoto by Chuck 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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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噴泉和上一張應該是同一個但從不同的角度照的 (我猜)。照片背後大樓應該是西班牙政府的行政大樓。馬德里這個城氣派很大﹐倒底西班牙曾經也稱過霸。昔日皇氣影猶在。在馬德里可以多花些時間 (Photo by Chuck 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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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hoto by Chuck 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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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銅像是誰我沒機會發現﹐照的時間正好。有對影成二人的味道 (Photo by Chuck 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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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棟樓是斜的﹐非常異類。不知到在裡面辦公是什麼感覺。照理說應該沒什麼區別 (Photo by Chuck 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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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西班牙有名的火腿 Jamon。這種火腿又有兩種﹕Jamon Serrano 和 Jamon Iberico。前者是白豬的肉做成﹐後者是西班牙南部吃特殊大麥長大的黑豬肉做的。黑豬肉做的火腿比白豬肉做的貴很多。這盤是白是黑我不知道。我們出門﹐開車﹐付賬﹐點菜全是年紀比較輕的朋友負責。我們當中年齡最年輕的往往在我下車時要扶我一把﹐我也常開玩笑說﹕「不如學台灣用手護著我的頭讓我有大咖的感覺」。(Photo by Chuck 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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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盤蘆筍看起來像張大帥對民女說的﹕「又白又嫩」 (Photo by Chuck 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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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吉阿德和他的瘦馬與忠僕 (Photo by Chuck 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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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自立戈向天笑」。這張相片我用的是我照的。我們在一個小城吃午飯時照的。小城顯然是 La Mancha 的心臟地區﹐叫什麼名字﹖沒特別注意。反正是過客﹐名字不重要。何況﹐凡是 Google 能查到的資料﹐我幹嘛非記不可﹖如果你非要知道﹐不是 Jaen 這我知道 (Photo by XHN)。 |
Spain 翻譯成西班牙可能來自西班牙語Espaa﹐和合本聖經稱之為「士班雅」可說較「雅」﹐為何譯成「牙」或許有中土泱泱大國貶抑蠻夷的意圖。至於為何譯成葡萄牙就需要另請高明了。
(Romans 15:28 等我辦完了這事，把這善果
(懷南註﹕保羅在這裡所謂的善果﹐指的是別人的奉獻/捐款)向他們交付明白，我就要路過你們那裡，往士班雅去。Luen
Dear Mr. Xin:
Spain in Spanish is Espana, and Portugal in Portuguese is Portugal, where the "g" is pronounced as "h". I believe that's why their Chinese translations are ended with 牙s. I think we should give credit to the Chinese scholars who translated those names, who decided to translate them according to how those countries' natives' call their own countries. Another good example is Roma, the Italian name of the city, based on which its Chinese translation is developed, rather than Rome, its English name.
My next /#$#^%$ 意見: I believe the main reason why a lot of Muslims hate US is because of our country's unconditional and very bias support of Israel. I am surprised that so far none of your readers (who usually have very good insights) have pointed this out to you.
Sincerely, HC Chen
Dear Mr. Chen:
謝謝來信指教﹐懷南受益良多。心感。再謝。
懷南敬覆
Dear HC﹕
下面這封信收到很久了﹐本來不想來函照登﹐以免開了「打擂台」的先例。後來想想﹐我對 Jay 的來信也有義務有個交代。何況﹐這也不是什麼打擂台。Jay 是多年讀友﹐看我的文章非常仔細並常來信發表我的/你的/他的 寶貴/不寶貴/^&%$^% 意見。快人快語﹐絕無惡意。我敢擔保。
在此附帶打個招呼﹕將來所有的賜教﹐請寄 xinbuxin@aol.com 。我用 Windows 8 不能直接將 hotmail 的email copy 到南極星的中文處理軟體上。每次都要 forward 到 AOL 再 copy。 不但奇怪﹐並且很麻煩。懷南再拜 6/19/2013
這禮拜讀者迴響 HC 兄對沒有信門讀者『曾經』指出回教徒恨美國乃因過美國於支持以色列感到驚訝，小弟有點意見。
在美國自由主義派眼中，極端回教主義的激烈手段只是美英長期外交政策引發的Unintended Consequences。美國過於支持以色列的確是其中之最重要因素，但尚有其它因素影響。例如美英大力支持腐敗專制的回教君主或極權國家打壓Muslim Brotherhood 等宗教派系，還有美國行使霸權的心態和離間中東不和國家的手段。
但姑且不論有無信文讀友同意美國偏坦以色列說法，但即使有也不見得會有持此意見者會將此說法反映在讀者迴響中，因老大並未徵詢讀友對此事有無看法。沒人針對此事反映不代表 No reader has the same insight。
而且事實上也至少有小弟一人早已點出此事，證據如下。
舊者有 http://www.thelastndr.org/huainan-sees-the-world/apple-3.htm 為2011 年10 月。新者有 http://www.thelastndr.org/hauinan-sees-the-world/best-fighter.htm 為 2013 年5 月。
HC 兄意見一竿子打翻整條船，也有人需要指出。
Cheers,
Jay
不好意思，又讓您打圓場。
我以為老大是Old Timer，沒想到擁抱新科技不落人後，連Windows 8 都用了。小弟試用一下，不但新的功能不如 Apple 如意，連舊的好功能也給搞掉了，立刻決定在它大幅改版前不裝。Microsoft 這個靠操作系統起家的軟體公司在 Steve Balmer 這個蛋頭 (Pun-intended) 領導下大概是死定了。
老大所指的無法Cut and Paste 是Windows 8 一個Security feature. 很多人抱怨，原因和解法有些不同，老大若想解決可以去 Google “windows 8 cut and paste problems” Microsoft 的Tech Forum 應該找得到解釋。
Cheers,
Jay 6/20/2013
I have checked, and decided that Jay was correct. My apology, and thanks for your consideration. hc 6/20/2013
老大好，
看到HC兄的短信，胸襟廣闊，顯得小弟小鼻小眼，沈不住氣。
煩請老大代轉 HC 兄，No apology needed.
Jay
Steve Ballmer 霸王莊能連這麼久﹐看來和 Bill Gates 哈佛同穿一條褲子的關係倒底不一樣就是不一樣。但Microsoft 也不能死﹐死了我的股票就泡湯了。
信老大不但是 old timer﹐ 並且是 old fashion 但也曾經是 early adopter (家中還有一個 Apple II-C 的 monitor 有沒人要買﹖) 我曾經公開吹過牛說﹐我這輩的人中能夠自己維護網頁的﹐恐怕只有小胖子(童老太口中的張系國)和信掌門。這是吹牛﹐不必來信更正。嘿嘿嘿。
HC 兄不必道歉﹐Jay 倒底年輕些。不過有件事我說過 N 次﹐現在再說 N+2 次﹕如以讀者水準論﹐信懷南是第一流專欄作家應該「問題不大」(在大陸旅遊一聽到全陪說問題不大就知道問題來了。) No harm done! 懷南 6/21/2013
